理科脑,语死早。一万匹脱缰的马,在她脑海中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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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鹧鸪天》番外一 金陵叹

甜!高甜!不甜不要钱!

后知后觉昨天晚上才看到那个“身份大起底”的梗。。唉,编剧大大太懂了,这么撩拨,真是让人欲罢不能。。。还是按捺不住被炸出来了。。

之前说过,《鹧鸪天》不填平誓不开新坑,所以强行“番外”了—— 短篇不算新坑!(正直脸)

从没写过中短篇,太太们轻拍啊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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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略改动了下排版,其实没有什么卵区别。。)

但正文下面加了一点儿注释,算是“彩蛋”?(什么鬼。。。


(1)
民国二十五年正月初九,金陵城东。
大雪三日,鸟兽踪迹俱灭。

明诚几乎是被明楼从车里拖拽出来,一路踉踉跄跄被摁到了梅花岭附近这座土丘上来。

二人走过,厚厚的积雪上蜿蜒出一串深深浅浅的凌乱足印。

 

明楼在他背上用力一推,明诚一个趔趄,条件反射右手撑地,正欲起身时,却听见明楼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:
“跪下。”

明诚身形随之一顿,但并未反抗,只半侧过身,笔直跪下。

 

积雪覆盖之下的荒土坡并不平整,明诚双膝之下,碎石土砾硌在骨缝中,滋味绝不好受。不消片刻,透骨的寒凉拔上来,明诚感到双腿酸痛发麻,渐渐失去知觉。

明楼用略显干涩的声音一字一顿道:
“说!你到底是‘谁’?”


(2)
正月初七,潘立群密电通知明诚,命他把一套全新的密码母本从潜伏在大禹茶社的同志手中取出,再于两天之后移交至中共南方局特派员“眼镜蛇”的手上。

两个月前,“一二.九”运动爆发,北平学联“停止‘攘外必先安内’,一致对外抗日”的口号迅速响彻全国,一呼百应。自年中《何梅协定》签订,当局鼓动“华北五省”自治起,民众反日情绪日渐高涨,对当局“绥靖”态度的不满愈发累积。数日之后的中共政治局在瓦窑堡召开的扩大会议上,与会代表亦通过了关于停止内战,呼吁一致抗日的决议。

可是,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国民政府即开始了对进步学生的残酷镇压,中共党内不少同志都因保护学生生命安全及学运成果而暴露,进而遭到逮捕羁押,甚至牺牲。原定与中共南方局特派员“眼镜蛇”同志接头的通讯员亦不幸被拘捕。

为了“眼镜蛇”同志的安全潜伏以及情报网不受更大损失,中共南方局决定立即更换电报通讯母本及接头方式。潘立群此时正在上海执行任务,一时之间无法赶回南京,又找不到更合适的替代人选,便临时决定由明诚前去完成任务。

然而,情况却远比想象的更加危险复杂。


正月初八傍晚,明诚前去大禹茶社接头——取一份新的“花茶配方”。

“老板,今年正月格外阴寒难挨呐!家姐让我来配一份暖胃的花草茶,不知老板可有推荐?”

“有的,有的!不知道她是喜爱‘清沁花香’多些,还是更喜欢‘甘甜果香’呀?”

“家姐不爱花草气味,脾胃也有些虚寒。不知是否有纯粹果香的配方?蜜桃香,再多加一味桂圆最好。”

“好好好!请先生随我来。”


明诚拿到“配方”后,正从内间探出身子,转头间却似乎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从茶社匆匆走出去。

虽然只是一闪而过,但那人身形背影都像极了明楼!

明诚快步跟出去,却再难寻觅那人踪迹。

(3)

虽然他没有百分百把握刚才那个背影就是明楼,但万一呢…

他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间茶社?是“跟踪”还是“偶遇”?

 即便明诚可以肯定刚才他们没有照过面,但以他们彼此的熟悉程度,将才明诚与茶社老板那段“对话”哪怕听到半句,明楼也一定可以把他认出来!

怎么办?

明诚没有想到,第一回执行“暗杀”以外的秘密任务,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境况...

换成其他的任何人,如若是在其面前有“暴露”风险,明诚都可以不眨眼直接“除掉”。

但,这是明楼啊!

又或者,难道… 

会是他么?


明诚神情严峻,步伐也略显沉重,可心中渐渐有了计较。


明楼从茶社出来就径直躲进对面街角一家香烟店,暗暗观察,不放过明诚每一个细节动作。他太熟悉明诚了,但此时竟也没有把握去验证心中的猜想。

 关心则乱。明楼一时难有定夺。

自通讯员小李与自己“失联”后,明楼也意识到威胁迫近。他想到了党组织应该会启用应急站——大禹茶社。

 但明楼依然不大放心。

潘立群此刻并不在南京,会是谁来与自己接头呢?他依稀有个朦胧印象,潘向他提起过一个代号为“青瓷”的人。但彼时他们在平行的两条线上,任务上没有交集。会是他么?

 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明楼决定“守株待兔”。

只是,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走进那间茶社的人会是明诚!

明楼不能确定,明诚是否真的是明天要同自己接头的同志,万一,他老早也已发现了自己的异样,今天只是“诱敌”之计呢... 他感到一阵揪心。

明楼深知,此时最忌盲目乐观。他仔细回忆,明诚似乎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除自己以外的党组织人员,至少在他可知的范围内。唯一的机会,是他们俩还有明台仍在巴黎时,大姐在生意上遇到了困难,需要帮忙。而那时明台又病倒,明镜不放心明楼不在他身边,就让明诚只身赶回上海帮她的忙。但那时,明诚也不过二十岁,真的有这样的志向和机遇么?

 明楼的确有心发展他,但从巴黎回来后,他们俩来到南京政府工作,明楼实在太忙。待他终于有喘息机会时,竟发现明诚和力行社那批人走得太近了!为了保证党组织的安全,明楼犹豫再三,只得暂时放弃对明诚的“策反”计划。

这一晚,二人没有见过面。

明诚先回到了二人位于政府办公楼不远处共同居住的的公寓内,径直回到自己房间,关了灯,假装早睡。

 明楼回来后也默默进了房间,没有再出门。

各怀心事,俱是一夜无眠。

 

 

(4)
正月初九。

明诚将新“配方”郑重收好,按约定时间来到江边码头一间不起眼的酒肆。

本来正月里就客少,雪又这样大,此时的酒肆中,除明诚外别无他人。老板递给明诚一壶烫好的绍兴花雕和两盏酒盅,便兀自钻进内间打盹儿去了。

明楼亲自驾车赶来。

待他踏进酒肆大门,一眼便看到明诚,眼中还是难掩惊讶。

 明楼不动声色,来到明诚对面坐下,正欲开口,门外竟一阵骚动。

一队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特务闯进来,是cc派!

明诚与明楼深深对视一眼,惊疑沉痛忧心愤然,包括紧紧抿着的双唇,二人神情完全一致,如同照镜子一般。


有叛徒!

二人突然同时掏枪,对准的却是彼此的心口。 

特务见状瞬间愣了一下。待纷纷举枪之时,他二人却利用这半秒的间隙,分别将手臂越过对方肩头,对准围在周围的一圈特务,开枪射击。冷静默契,毫不留情。

枪管内的子弹尽数打完。也顾不上换弹夹,明楼斜着躺下隐蔽,明诚就地一滚,利用惯性滑向两个特务尸体旁,捡起两支手枪,抛了一支给明楼。二人不敢停滞,互为掩护,击毙剩下了几个特务。

明楼左臂被流弹蹭过,受了轻伤。明诚对着地上两个没有死透的特务各补了两枪,又逐一检查确认后,转过身径直走向酒肆内间。老板见情势不对觉得还是保命要紧,早已跑走。

明诚转头走回酒肆,抬头就撞上明楼的枪口。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因为我心里,和你想的一模一样!”明诚胸口强烈起伏着,虽然尽力保持语气平稳,但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,令他肾上腺素急剧飙升,现在稍一放松,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
明楼定定看了他几秒,微微降低枪口,从明诚眉心处移至锁骨,却没有放下的意思。“跟我来!”

 

(5)
明楼“押”着明诚上了车。他神情冷峻,一路加速,在城东小路上疾驰。车轮过处腾起一片雪雾,风声呼啸。如此“危险驾驶”,明楼却似毫不在意。

他脑中也飞速思考着,试图厘清每一条线索,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。他怕!

 

他害怕最终,因为自己意气用事,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!无论是对党组织,还是对明诚...

明诚此刻心中也是一样。

刚才他几乎就要以为是明楼带着特务来抓捕他的!而明楼或许仅仅是因为没想到来接头的共党会是自己… 他也许只是于心不忍,也许还期待着能从自己身上挖出更多中共情报…

他不能感情用事!他必须想到最坏的后果。


一个急刹车,明诚险些撞上挡风玻璃。

明楼一路都没有放下过手枪。他从副驾驶把明诚一把薅出来,推搡着带到了路边一处积雪覆盖的土坡上。


(6)
“说!你到底是‘谁’?”

 明诚只是淡淡凝视前方,面无表情,也并不答话。  

明楼强忍怒气,换了一种方式质问:“你昨天去大禹茶社做什么?”

“给大姐配花茶。”明诚见瞒不住,干脆“以不变应万变”,淡定作答。

 “屁话!”明楼却是气结,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!说!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
明诚听到拉开枪栓的声音,在这空旷的雪地里格外醒神。

但他不为所动,只是捡起身边一条长树枝,一截一截掰下,随意地扔在面前的积雪上。

明楼见他似乎百无聊赖,心中急切,更觉气愤。

但当他再瞥见明诚身前那一堆截断的枯枝时,心念一动。

明诚只是把摩斯电码用两种不同长度的树枝替换了,拼写出了自己那一句接头暗号。只是他与明诚小时候无聊,会把所有辅音字母的长短码倒转过来,所以一般人乍一看,一时间并不能拼出正确的意思。

 明楼仔细盯着看了一会,如释重负。  
 是他!没有错!

但反应过来之后,却更是觉得好气又好笑。

到了如今这一刻,这小子倒是跟自己玩儿起小孩子把戏来?!

 明楼不动声色,依然把冰冷的枪口抵上了明诚的太阳穴。

 

“好好想想,你现在该说什么,不该说什么。说错一句,你就完了。”明楼语气不紧不慢,声音听来却透着阴寒。

明诚骇然!

 

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。只是,心底最深处,从未真正怀疑过大哥... 他此刻喉结翻动,却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
 明诚似乎感到耳鸣加剧了,心中烦闷更甚!

 

 等一下!

他意识到这“耳鸣”不是从自己脑中产生的,而是抵在自己左侧太阳穴这支勃朗宁的振动传导所致。明楼正有节奏地用指甲在枪管上轻叩、摩擦;一短一长相间… 

那声音真是难听到了极点,明诚深深吸气,忍着性子听了一会儿,明楼才终于把自己的那句暗号“打”完。

“亡国生春草,秦淮水月(1)。”这是明诚的上句。

 “夹道起朱楼,旧时长安 (2)。”正是明楼接的下句。 


明诚登时火冒三丈,抬手打开明楼抵在自己太阳穴的枪管,“你耍我?!”

明诚说着想要站起身,但此时才发现自己双腿跪在雪地里太久,早已不能动弹。他一用力,险些仆倒。明楼随手把枪扔在一旁,想上前扶一把,却被挡开。

明诚顺手从身前抓了把雪,攥了几下,也不管里面揉进去什么枯枝败叶,抬手就砸在明楼脸上。

明楼毫无防备,鼻梁被刚才明诚掰断的树枝划了一下,微微皱眉,刚消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。他左手抵挡明诚的“攻击”,右手快速在他后脑勺拍了一记,“还跟我动手?反了你了?!”

明诚余怒未消,胡乱地攒雪团砸向明楼,“你居然不信任我?你还耍我?!”

明楼听到“不信任”三个字,简直愤怒到了极点!“呵!你说我不信任你?!我不信任你刚才在酒肆就该一枪毙了你!”说着干脆直接扑过去掐住明诚的脖子。

两个人都急了,红了眼,在雪地里厮打着滚作一团。

旁边腊梅树枝上的积雪被簌簌震落。

二人扭打了好一会,终于力竭,四仰八叉地并排躺在雪地里,大口喘气。

半晌,明诚打了个喷嚏。

明楼“腾”地坐起来,“起来,回家!”

明诚白了他一眼,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,“干嘛?回去接着打?”

明楼抬头看了看天,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。

他问明诚,“潘立群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后天。怎么了?”明诚随口答道。

“哼!我可是得找他好好聊聊!”

“是啊,小李怎么那么快就叛变了?他也真是失察…”

明楼转过头看着明诚——他此时双手交叉背在脑后,竟是在颇为悠闲地欣赏夜色。

明楼轻轻摇了摇头,无奈地叹了口气,道:“唉!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...”

明诚这时也终于慢悠悠坐了起来,“走!回家吧。回去喝茶——喝花茶!”

(完)


[注]:

(1)“亡国生春草,秦淮水月”:上半部分这两句明诚的暗号,是化自李白诗《金陵三首》【其二】颈联“亡国生春草,王宫没古丘”,以及傅若金诗《金陵晚眺》尾联“城下秦淮水,年年自落潮”。

(2)“夹道起朱楼,旧时长安 ”:下半部分这两句明楼的暗号,同样是化自李白诗《金陵三首》【其二】颔联“当时百万户,夹道起朱楼”,以及同为《金陵三首》,但是【其一】的首联“晋家南渡日,此地旧长安”。

此外第一句“春草”即“青草”,“青”色也指代“青瓷”;第二句“朱楼”自然就是楼大大了。。(红绿是个啥搭配。。。)

潘(po)先(🐷)生(脑)乃(洞)神(没)助(的)攻(救)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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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!结尾突然就污了。。有点儿崩。。。orz
好了,期末狗滚去赶due了,再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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