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科脑,语死早。一万匹脱缰的马,在她脑海中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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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蔺靖/靖蔺/无差】煮酒 (一)少年游 【下】

少年游 【上】在这儿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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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景琰还在发懵,连眨了几下眼睛,奇怪,明明感觉头脑清明,却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。末了还是定定望着白衣人如雕似刻的面庞。
虽然这个人言语无状,三分癫狂,七分不羁,可是…长得真是好看极了。

石矶下方有一片湘妃竹海。承熙沐雨,抽枝拔节,自生自长。

白衣人纵身跃起,足尖轻轻点三下,刹那间已游于竹枝顶端。他双臂交叉在胸前,单一只足腕勾住竹干颈部,后仰躺下身去,神色惬意悠哉,仿佛不是坠向绝壁断崖,而是凤归巢,雁还乡。

可任竹身如何坚韧,也瞬间弯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,并发出极不安全的“吱呀”声响。

“当心!”萧景琰一声惊呼脱口而出。

白衣人随竹枝摇摆,在萧景琰几乎以为他跌下山崖时又借着竹干回弹之势回到半空。衣袂裾边,翩然风飘,轻盈灵动,如鹤如鸿。

可惜,可惜。
若是闭上那张招猫逗狗的嘴,堪称绝代佳人。

“担心我呀?小美人儿!”白衣人忽而翻身跃上另一棵竹子,倒挂金钟,借竹枝弯曲之力赫然垂到萧景琰身前。他将双手揣进宽大的衣袖之中,嬉皮笑脸地问,“这可是我家祖传绝学,名叫…'弱柳扶风'。想学嘛?我可以教你呀?叫我一声'大哥'先!”
见萧景琰不为所动,他也不觉扫兴,自顾自说开了去,“就只一条,简单明了——我自八岁起就再没睡过卧房,这光溜溜的竹颈就是我的床铺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假的。”
“……”

萧景琰贵为皇子,没见识过所谓江湖险恶,但宫墙之内从来也不是什么干净所在。一对没有宗亲背景的母子要想云淡风轻安稳度日,别宫里看十步走一步,他们就得先看出去一百步。静妃娘娘尽力护住他一颗赤子之心,已是作为母亲最深沉的爱意。纵然于本心有悖,却是生存之本。幸而,萧景琰还有一个真心敬爱的皇长兄,一个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。所以,彼时的他时常想着,上天对自己也不坏。

可此时此刻,眼前这个完完全全陌生的白衣人,却让萧景琰由心底生发出一种天然的信任,近似于本能,故而没有半点迟疑含糊。认识到这一点,他自己也暗暗吃了一惊。

萧景琰不动声色,想要起身。

“慢着,当心右臂。”白衣人立起身,竹枝也回到竖直。他足下一点,掠出七八丈,无声无息落在萧景琰身边,顺势一屁股坐下。
“你掉下来之前肯定拽着树枝荡了一会儿吧?错着筋了。”
萧景琰看到自己右手肘已被牢牢绑上竹片固定。
“手也擦伤了。不过你放心,有我这个蒙古大夫在,一定不会留疤的。”白衣人无不疼惜地看着萧景琰被精心包扎过的右手。
而萧景琰此刻只想翻白眼。

心思完全放松下来,萧景琰蓦地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,霎时间五内俱焚。
“糟了!我昏睡了多久?为什么会在这里?你可曾见过与我一道的几位小友?有个同行的妹妹被毒蛇咬伤,性命攸关,不知兄台可有办法医治?这里又是个什么所在?兄台可知回去的路?啊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?”
白衣人瞪大眼睛呆住片刻,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,“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!”


可白衣人并没有在看月亮,他正直直盯着萧景琰清亮的大眼睛。
萧景琰攥紧拳头,尽全力克制才没有挥向白衣人那高挺的鼻梁。

时值三月末,当晚的峨眉月细得可以刺穿幽邃的夜幕。
呵呵。

“你刚才说什么?有人中了蛇毒?什么样的蛇?”
萧景琰收拾了情绪,极尽细致地描述了那青蛇的形貌。
白衣人托着腮微笑,依旧直勾勾盯着萧景琰,仿佛侧耳倾听,也可能全然没有听进去。
“那蛇信你瞧清楚没?可有分叉?”白衣人冷不丁打断说到激动处几乎唾沫横飞的萧景琰。
“什么?”萧景琰思忖片刻,坚定回答,“没有!”
“唉…”
“怎么了?可是此蛇有剧毒?”
“叫我一声'大哥',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大哥…哥。”碍于皇长兄在心中的分量,萧景琰极不情愿却也只好勉为其难唤了一声。

“唉,作孽啊!一群蠢货…”
“你说什么…”萧景琰险些又要挥拳头。
“你们听谁说的那蛇有毒?”
“…好像是我先说的。”
“此山之中有两种青蛇,其一,名曰'响尾',身长不过两尺,攻如闪电,蛇信鲜红分叉,有剧毒,分毫可取人性命;其二,名唤'青腹',原是蟒类,专食这山中鼠虫毒物,蛇信淡粉无分叉,无毒。你们怕是路过没在意,踩了那幼蟒的尾巴…唉,真没见过世面!”白衣人直摇头。
萧景琰略略放心。

“时辰差不多了,现在出发还来得及,走吧!”白衣人不由分说将萧景琰扶起。
二人此时都站直了,萧景琰方才发现这白衣人比自己高出大半头,须仰头才看得清此人眉目,看来是要比自己长几岁。

萧景琰一句“去哪儿”还没有问出,就被白衣人箍住腰腹。他步法轻妙,依旧是稍稍点地,掠向半空。此刻多了个少年的体重,竟似丝毫没有影响。

白衣人转瞬荡过竹海,跳上一块高高的石矶,二人稳稳站定。
岩壁上有一道滑索,对面通向何处,在夜色下看不真切。滑索旁便是一道飞瀑,正下方不由分说必定是一汪深不可估的潭水。


青冥浩荡不见底,日月照耀金银台。


“敢过去么?”
靠近瀑布,腾起的水雾将本就晦暗的月光折射得越发迷离。视线不佳,听觉得以放大数倍,耳畔水声轰隆,飞流直下倾泻奔腾,不亚于战场擂鼓。


“有何不敢!”

白衣人竟没有多说什么,单臂抓了索扣跃下石矶,只刹那便失了踪迹。
奇怪,他如何料定萧景琰必定会跟过来。
索扣很快收了回来,顾及萧景琰手臂的伤,索扣上牢牢捆住两节绳索用以固定身体。
萧景琰毫不犹豫向滑索尽头荡去。

滑索不算太长,却也险极。
滑至中间,几乎穿行于飞瀑之中。水声震耳欲聋,冰冷的水流不断拍击身体。虽然明知安全无虞,萧景琰还是不禁紧紧握住索扣,心中对那白衣人的胆色暗暗添了几分钦佩。

白衣人竟在山涧对岸备下了干净衣物。二人换下湿衣,沿羊肠小道攀行而上。
萧景琰已不太问什么。虽然不知前路如何,他对这白衣怪人信得透彻,信得坦然,也信得固执。

“到了!时辰刚好。”
山顶有一面巨石,正在二人脚下。
东方既白。微微亮起的夜空中还清晰可见那如钩的残月。
然而,霎时间,红日升起。云霞流转,浮光掠影,晦明交替间,数道长虹横贯天际,似廊桥一般架在周遭峰峦之上。


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。


萧景琰不禁看得痴了。
“真没见过世面!”身旁的白衣人偏转过头,眸中漾起笑意。

“不送你了,你的马在前面。”
上山时的那片草坡,只余下一匹白马,正是萧景琰的坐骑。主人走近,马儿低低嘶吼一声,鼻孔朝天出气,似乎有些抱怨主人的晚归。

老马识途,自然一切放心。

萧景琰打马奔出数十丈,却又急急勒住缰绳,回过头朝白衣人的背影呼喊,“在下大梁萧景琰,今年十三!”
白衣人勾了勾嘴角,脚步未曾停留。


别君去兮何时还?

——且放白鹿青崖间,须行即骑访名山。

回到行营中,小殊正被罚跪,景睿豫津从帐外给他递吃食。
萧景琰许是玩儿疯了,回到大营后脱了力,高烧两日,醒来竟是连山上发生的事都记不真切了。
霓凰郡主自然无事,青腹蟒本就无毒嘛。
好几日都不见林帅,听闻他只带了亲信人马,亲自入山中寻找萧景琰,后来遇到一个怪人,二人打了三天三夜,结为八拜之交。

许多年后,蔺晨说道,“靖王自有靖王的风骨,有他须承担的东西,他也不是那种无法承担之人!”


梅长苏纳罕,“你与靖王素昧平生,怎么好似熟识多年一般?”


蔺晨只勾了勾嘴角,现出一抹浅笑。
“我琅琊阁知天下事。”

(完)


煮酒(二)行香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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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黑风高,小阁主(拐)带着受伤受惊的小靖王——爬山,郊游,看日出。
(答应我,靖王还是未成年我们不要污好么)

【怎么看都是少阁主(贝爷)荒野求生琅琊山国家森林公园特别版】(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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