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muoh

（突然发现好像漏了一篇作业…其实只是个十分狗血的脑洞）
 @就是个小号啊 ：总裁x明星，楼诚√

预警：主要人物死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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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明楼出了机场已经是午夜。上海的初冬常有夜雨。路面上积了些水，映出霓虹灯的影，斑驳陆离。
这个月的第四次国际航程——纽约，巴黎，迪拜，珀斯。大姐正在休假，拽着明台一起去北欧滑雪看极光。集团所有的业务一下子都堆到了明楼的日程表上，想躲懒都不行。
短途出行，明楼只有一个随身行李箱，拉杆上搭一只黑色公文包。他把西装随意搭在前臂上，衬衫领口微敞，后背和西裤有点起褶，长途飞行不算轻松。大概是大脑还停留在南半球烈日当空的酷热，走向室外，扑面而来的寒意再一次提醒了他身在哪里。

2.
回家了。
指纹锁识别确认了主人的身份，一串轻快的音符响起。明楼轻轻转动把手，推开门。室内是有些冷清的黑暗，只有玄关处留了盏灯，暖黄色的灯光不算太亮，照在身上，却是家的温度。
鞋柜外并排整齐摆着一双和自己同样尺码却同款不同色的牛津鞋，另一双是自己的拖鞋。

不在客厅，不在卧室，也不在厨房。
明楼把西装搭在吧台椅上，愣了一下，却又倏忽笑了。长腿轻松跨出去，每一步都下了三五级台阶。
从楼下的放映厅门口透出微光。
明诚斜躺在沙发上，呼吸均匀，睡得正香，手里还攥着遥控器。投影上正放着黑白默片，查理卓别林。
明楼笑了笑，也只有他了。卓别林的默片是明诚的最爱，所以都被明楼仔仔细细收在一个单独的盒子里。很久都没人动过了，盒子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。最近他们都实在太忙了。
明楼拽过毯子轻轻盖在明诚身上，又小心翼翼展开他细长的手指，拿开遥控器。明诚略微翻了个身，嘴唇张翕间好像说了句什么，像是梦呓。明楼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弄醒了明诚，忙停了动作屏住呼吸去看他。不过明诚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依然睡得香甜。看来是真累坏了。明诚洗完澡没吹头发，就这么自然晾到半干。身上还散发出一点沐浴液的气味。明楼撑在沙发靠背上弯下身，望了一会明诚的睡颜，凑近轻轻在唇上印了一吻。

3.
“昨天几点回来的？怎么都不叫我？早上也是，我醒了你都已经去上班了，咱们明总裁真是日理万机。”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声音有几分抱怨，几分嗔怪，语气却始终温柔。
“你自己熬不住先睡着的，怎么，还怪我咯？好不容易新戏杀青能休息几天，我能叫你么？我问你，上次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时候？自己都记不住了吧？”
“唉，可这两个月咱们俩总共才见过三回，有两次还是和大姐明台一起吃饭，吃完了饭待不过半个小时就要走，喝杯咖啡都来不及…”
明楼将手机贴紧耳朵面颊，情不自禁勾起嘴角。话筒另一端的人有意把声音越压越低，混着暧昧的气声，如同耳语。明楼抱着左臂，歪了歪头，只安安静静地听。
年轻人拿着手机不再说话，蹑手蹑脚朝眼前那个挺拔的背影走去。足够近的时候，忽然伸出双手轻轻掩住他的双眼。
明楼嘴角上翘的弧度更深了。他把手机收进口袋，双手握住捂在眼睛上修长的手指。
“冷么？手这样凉？”声音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。他转过身把明诚的手放在自己掌心，低下头哈了口气，轻轻揉搓着。
“下周就是你生日了，可不许再出差，知道吗？”
“遵命。”明总裁满口答应。

4.
明楼几乎从不自己开车，因为他刚拿到驾照没多久，就查出来患有美尼尔综合征。晕眩总是毫无征兆地袭来，可以是任何时候。一切事物在眼前被绞成碎片，向漩涡的中心流去，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右侧倒下去。只能闭上眼，等待耳畔的潮汐落去，眼前的图像归位。整个过程有点迷幻，但意识完全清醒。不过，明楼还是跃跃欲试，想自己体验一回自由驰骋的感觉，却次次都被明诚严肃制止。那就不开嘛，谁不乐得做个手脚空闲的少爷。

5.
生日这天，明楼还是食言。上午刚刚才从香港飞回来，还是要先参加一个晚宴。但他答应一定赶在晚上回来，和明诚一起过。
明诚倒也没有真的恼他，只是告诉他一个地址，说那里有给他准备的礼物。
晚宴上，明楼有点心不在焉，老朋友王天风也在，平时几句不呛就浑身不适的王总居然意外地关心起明楼来了，不过明楼还顾不上理他。他拿起手机轻快走出几步接通电话。
“阿诚，刚才手机不小心调了静音，我现在就过去，等我！”明楼挂了电话随意和王天风挥了挥手，拿起外套转眼就离开了。
王天风却拿起手机，皱了皱眉：
“喂，明镜啊…”

6.
明楼来到一个小剧院，大厅空荡荡的，只剩几盏不太亮的吸顶灯发出清冷的光。他走进去，到前排坐下。舞台上幕布缓缓拉开，一束灯光打在正中央，是“卓别林”。
在明诚还年少的时候，明楼陪着他看过许多部电影。明诚还是最喜欢卓别林。如果没有那些反复观看了无数遍的黑白默片，他也不会想要去学习戏剧。

喜剧是门艰难的艺术。
明诚的天分很好，流浪者的孤独和欢笑，他全都捕捉得到。
谢幕。
“大哥，生日快乐！”

7.
明楼靠在座椅上睡着了。
明台想去摇醒他，却被明镜轻声制止：
“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…”

8.
四个月前，明诚死于交通意外。
他坐在副驾驶上，那天他喝了点酒。司机不在，明楼便替他开车。
下山的路上，下起了小雨。过弯道时，对面车闪起的远光灯直直晃进明楼的瞳孔。

头晕目眩。

9.
出乎意料的，明楼恢复得不错。
他当然不会再开车了。
明楼很快就回到公司上班。专注的思维和冷静的判断让明镜悬着的一颗心总归是放下了。
但总有奇怪之处，
——没有悲伤。
一丁点都没有。

明楼开始梦游，也出现幻觉。
他相信梦境，也相信幻觉。

他回到家中，整夜整夜放着黑白默片。
他接通并不存在的电话。
他在各种千奇百怪的地方出现，也没有确定的记忆。

是光带他来的。

（end）
*city lights：1931年，卓别林电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