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科脑,语死早。一万匹脱缰的马,在她脑海中奔跑。

© amuo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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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Placebo Effect (iii)

主cp:谭宗明/曲和 胡八一/李熏然 

胡八一/曲和(并不是真正cp 但有亲密关系描写)

(有点乱,但我发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…)

继续放飞自我(划掉)

预警: OOC  私设 


The Placebo Effect (i)

The Placebo Effect (ii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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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

曲和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乐团的位置。各声部间流畅衔接,完美配合。他在等待指挥家召唤的手势,然后在最精确的节点将大提琴或低缓或悠扬的音色注入整部作品。器乐演奏家是沉默的歌者。有时候语言的交谈未必诚恳,无声的表达也并不含蓄。手中的弓与弦仿佛就是他一切情感的出口,而宣泄又总是克制的。


排演却很快被打断。

是敲门声。胡八一愣了一会儿,才慢吞吞穿上衣裤。他提着裤腰,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。

门外的人只敲了四下,再没了声响。不算急,不算重。隔着两道木板门,声音有些发闷。可门里的人就是会知道,人没走,还在等。


曲和在房间里收了琴,从并未掀开却一片狼藉的床罩上拾起内裤和T恤,一件一件穿好。

他背着琴盒,拉上行李箱从门口出来,正对上一个半大的男孩,直愣愣看着他。四目相对,谁也没说话。

胡八一家的客厅,加上玄关走廊不会超过四个平方,正中靠墙摆了张比棋盘大不多少的折叠方桌。挨着桌边的墙面磕出一道印来,地板的边角常年落有白色墙灰。

男孩校服脏兮兮的,过于肥大地罩在他发育迟缓的四肢和躯干上。瘦削的身板顶个不算小的脑袋,像根豆芽菜。

豆芽菜看来不太爱说话,从扔在地上破了角的黑色耐克书包里掏出笔袋和练习册,趴桌上开始算题。熟门熟路。

正中一颗灯泡挂在房顶,豆芽菜怎么凑合都背光。直起背来看不见字,低下头又遮着亮。看来很快要变成四眼豆芽菜了。

隔着厕所门传来几声用力按压抽水马桶冲水纽的动静,跟着就是一句国骂,再之后是开到最大的水流冲刷塑料盆底的声响,最后倒进坐便器,一股脑吸走。胡八一拉开门,吱呀一声。

是时,群响毕绝。

这房子,还真的一点不隔音。

曲和在客厅站了有几十秒,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跟胡八一打招呼。于是在厕所门打开的瞬间,他推开了公寓的门。

胡八一还是追上来帮曲和把箱子拿了下去。

楼梯间道窄没灯,转角处并排过不了人不说,还堆了杂物。曲和那小身板,勉强提起行李已经开始打颤,让他自己跋涉到单元门,可能待会儿救护车得跑一趟了。

不过送到单元楼下,于他们俩的关系也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
胡八一没披外套,胡撸着膀子抽了口凉气,回到屋里,“王光明,吃饭没?”


9.

谭宗明手腕转动玻璃方杯,凑近轻嗅威士忌香气,眼神却有意无意瞟着酒保。

吧台里的人也自斟自饮起来。

侦探,酒保,或者其实就是老板自己?哪个是主业,哪个是副业呢?谭宗明思忖。

“都不是。”酒保开口,仿佛是听到了他心中的疑问。

都不是主业?还是,都不对?

这次谭宗明当然也没有问出声。


“谭先生要的东西都在这里。”酒保从酒柜里拿出一个档案袋,推到谭宗明面前。

一沓A4纸,装订成册,图文并茂。


“谢谢,合作愉快。”

谭宗明干脆地把杯中酒液一饮而尽,从西装内袋里取了事先就填好了的支票,压在酒杯下面。

“谢谢,欢迎常来。”


10.

“李队!给,早餐,热乎的!”后座的小王打开车,小许一猫腰钻进来,两只手上挂满塑料袋。

从外头灌进来的凉风让李熏然瞬间清醒不少。车门再次紧闭,狭小空间里的空气质量让他胸闷。

“你们先吃,我撒个尿去。”李熏然揣了烟和火机,一路小跑出去。


李熏然嘴里叼着烟,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,手指勾出一截绳子。红绳早就磨得褪了色,吊着颗寸许长的月牙形漆黑硬物,尾端收尖却不锋利,光泽温润,触感似骨似玉,表面还阴刻着几个不知所谓的符号文字。刻工古朴,是个老物件。和火机的轻碰,发出轻灵的声响。那只打火机也陈旧,表面打磨出的痕迹很是沧桑。

李熏然面无表情盯着手中的老物件看了一会儿,才又揣回去。这件上衣有几年没穿过了。

指间的烟烧了半截,烟灰原样停在那里。

指尖轻轻一动,灰飞烟灭。

李熏然把剩下半截烟递到唇边,深深吸了一口,摁灭在垃圾桶里。


“哎,哎!别吃了,我问你,李队是你叫起来的么?”

“啊,是,怎么了?”

“是什么是!李队睡眠差你不知道啊,好容易睡一觉你让他多眯一会儿怎么了...”小许一巴掌招呼过去,小王想躲,奈何车里空间狭窄,他的身躯活动范围太过受限,让他一下拍在后脑勺上。手上煎饼果子也给碰掉了几块薄脆,还有零星的葱花芝麻,一并滚落进老现代后排脚踏垫边缘的缝隙里,与那里经年累月攒下来的烟灰和各类外卖食品残渣会合。

“我也知道,每天见他,眼圈十次有八九都是紫的。可是李队自己说让我叫他,我敢不吱声么!”小王委屈,“不过你说,谢晗的案子过去也有半年多了,李队复职以后神勇也不减当年,咋还过不去那道坎儿呢?”

“说得轻巧,那变态的手段你不知道啊…”


正说着,李熏然猛得拉开车门。

“聊什么呢,热火朝天的?”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烟味,蹿进并不算温暖的车厢。李熏然拿塑料管扎开了豆浆上的封皮,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,杯身的水位线立刻掉下去一大截。温热香滑的液体从喉咙穿过食管,缓缓流进了胃里,这才渐渐苏醒了味觉和食欲。小王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套煎饼果子,刚才拉开外衣揣怀里捂半天,比豆浆还见热。


“李队,咱们今儿怎么着?跟不跟?”小许鼓着腮帮子,用力咀嚼最后一口煎饼果子,油条炸得瓷实,咬起来颇为费力。

“跟谁啊?”小王眨巴眨巴眼,手指把嘴角上沾的薄脆和芝麻粒又抹回嘴里。

“啧!”小许和李熏然同时翻了个白眼,“谭宗明啊!”

真不知道当年走了谁的后门进的刑警队。


11.

谭宗明回到家,保姆说哆哆已经睡着了。

他简单换下衣服,丢开一身的俗尘烦恼,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。

这孩子天生爱笑,连睡着时嘴角都是上翘的。小姑娘五官像她的妈妈,细细弯弯的两道秀眉,细密的长睫毛微卷。


哆哆的妈妈费雪是谭宗明的学妹,德语和英国文学双学士,两人在哈佛的时候也不过泛泛之交。不过谭宗明回国不久,她也毕业回到北京,于是自然而然多些来往。那时,恰好曲和提到想在高中毕业后去德国深造,谭宗明常请她到家里做客,也算半个家教。

费雪很喜欢古典音乐,钢琴也弹得好。她和曲和兴致好的时候经常在“课余”时间排演一二。很多时候,谭宗明都是唯一的听众。一曲奏完,谭宗明总是会请他们吃饭,地点随意挑。他总说毕竟有幸欣赏到这么精彩动人的演奏太难得,尤其还是免费的,弄得两位演奏家一阵怪叫翻白眼,骂他商人嘴脸,大煞风景。

也是后来,在费雪最后的那段日子里,她才对谭宗明提起,在大提琴奏鸣曲中,钢琴的角色永远都只是陪衬,她一直都明白,但那时却假装不懂。台上的两个人都在看他,可谭宗明究竟在看哪一个?答案一旦揭晓,总有人要出局。不过,当局者迷。

自作自受啊,她自嘲。

费雪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当时没有跟曲和完成过舒伯特的《A小调阿佩乔尼奏鸣曲》,用真正的Arpeggione(吉他式大提琴)和fortepiano。他们最终也没能如愿。

因为谭宗明很快向费雪求了婚,虽然订婚时他的确送了费雪一台Broadwood fortepiano。

谭宗明的婚礼上,曲和独奏一曲圣桑的《天鹅》,之后当天就飞去德国。


“你知道吗?那部舒伯特恰好是我们两个人的最爱。”费雪说道。

谭宗明接上,嗯,你们的艺术品位一向非常投契。

“又何止是艺术品位呢?”费雪轻笑,想要伸手去抚摸谭宗明的面颊,却在半途无力垂下。谭宗明轻轻托起她苍白细弱的手腕,轻轻覆在自己的脸上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是对谁不起?


“爸爸。”

谭宗明是被女儿叫醒的,热乎乎的小手在他脖子和下巴处抓挠,有点痒。天已经亮了。他竟然趴在女儿床边睡着了。

他不常梦见已故的费雪,醒来时难免恍惚。

“自作自受的人,总该是我。”


12.

首都机场T3航站楼,头等舱休息室。

“爸爸,我们去纽约是去找小叔叔嘛?”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哆哆扬起头,大眼睛忽闪忽闪,小腿轻轻晃荡着,沾不着地。

谭宗明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,“是呀。”

“那小叔叔知不知道我们去找他呢?”

“现在还不知道,所以这是一个惊喜,知道吗?”

“嗯!哆哆知道!”


谭宗明抬手看了眼表,时间还早。他拨通安迪的电话,低声嘱咐了接下来十多个小时公司的各项事宜。

哆哆在休息室门口打转,不过好奇心还是没有克服警惕,始终徘徊着没有踏出一步。

“爸爸,爸爸!小叔叔!”哆哆忽然向谭宗明不住地喊。

谭宗明笑着冲她摇了摇手,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打算。

哆哆却有点着急,在原地蹦了几次,还是呼唤着“小叔叔。”


谭宗明终于放下手机,站起身,走过来,又蹲下,柔声问女儿:“哆哆是不是很想小叔叔呀?”

哆哆发愣,眼球转了转,却觉得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,所以用力点点头。

“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,好吗?”

的确很快。小姑娘再次用力点头。


“小叔叔!”

这次断然不会有错,哆哆隔着四五辆行李手推车一摇一晃地跑过去。

曲和身形一僵。很快,粉团子似的身影就扑上来抱住了自己的腿。

棒球帽压得很低,但以小孩子的角度,视线却刚好直视五官。


“宗明哥…”


(tbc)

昨天困成狗了。。几乎不太记得都写了啥。。(啰嗦一句,对于涉及古典音乐的内容,求不要太较真,毕竟我是这样一个音盲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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