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科脑,语死早。一万匹脱缰的马,在她脑海中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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鹧鸪天(三十)

回来啦~我这随卡随停的尿性哟。。对不住各位读者。。 (如果还有人记得这个坑or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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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九)

(三十)

“这是打我的脸呐?快拿回去!再说了,杜某人的规矩,不出力,不放血的事,不受钱财。”杜月笙身着青灰色长衫,半眯起眼看了看案几上一只黑色公文包,略微向后靠了靠,将整个后背更服帖地倚在宽大的深棕色牛皮沙发靠背中,手臂随意搭在一侧的木制扶手上。这套中西结合的沙发还是明堂送给杜月笙的乔迁贺礼。厅宽堂阔,屋内陈设瓶几画轴和西洋物件平分秋色,一旁的留声机上正转着一碟唱片,是马连良先生前几年灌录的《打渔杀家》。
“有雾不知天早晚,一轮明月转回家…”

“这个忙,只有您帮得。明楼自然知道,它值这个数。”明楼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,看得到的八面玲珑,读不透的九转心思。他略微欠了欠身,伸出两根手指把公文包向杜月笙身前推了推,“能寻得到这个人,放不放血我不好说,可要是说您没出力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还望您莫要再推辞。”

“好!明大少爷是个爽快人,我也不妨多句嘴。原话我已带到,你大可以放心。不过,杜某人在这上海滩这些年也算见过几场风雨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,可这倒真正是个软硬不吃的角色,活生生的煞星!”

听到这里,明楼更加可以确定,杜月笙为了他这单“生意”,必定费了不少周折,损兵折将不会少。这与自己带来的金条数目倒是大略相符。明楼苦笑,“多谢了!唉,我也只是替故友了却一桩旧事。‘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’。”

十二月二十九日晚八点,明楼登上日航班机飞赴香港,应潘立群(1)之邀参加经济会议。这段航程显然并不轻松。

为了等待中共中央针对新四军皖南支部北上计划的最后决议,这天明楼罕有地请了假在家,寸步不离守在秘密电台旁。下午早些时候,潘立群那边终于有了回复,然而却与他们的期望相反。党中央最终决定,新四军将更改路线,绕道茂林、三溪、宁国,之后于溧阳集合,再行渡江北上。两日前,潘立群与汪精卫密谈所约定的时限也已超过。事已至此,不会再有回圜的余地。可即便这样,明楼想着,倘若届时顾祝同真的趁火打劫,在撤退途中对新四军动手,只要南方局这边紧紧盯住第三战区部队调遣的动向,及时通知叶挺,项英将军在行进途中注意隐蔽防御,保持机动,也应当不会酿出大祸。可关键是,现在偏偏赶上中共情报网内部自清自查,各个隐蔽网点都受到影响。连潘立群都更换了直属上级,这正是情报流通效率最为低下的当口。
真是无巧不成书。
反复琢磨着这些明谋暗算,时间好像总也不够用。明楼沉沉叹了口气,用指腹缓慢揉着眉心和太阳穴。

再看这次戴笠突然赴港。戴笠这个人,向来以行踪飘忽不定著称,早在复兴社时期,蒋中正就已经笑赞过他“狡兔三窟”,机警过人。这一次突然出现在香港,指名道姓要明楼前去一见。明楼心中自然已基本推测出这是冲着什么来的了,但涉及具体应对,他思前想后,还是不能十拿九稳。更何况,这一次还无端牵扯进了一个陈昭。这个人也算是明楼这些年最深的心结了。现如今,也只好寄希望于杜月笙找到的这位“故人”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吧。如果,他还是当年初识时,那个拳冷血热的年轻人。
“驿外断桥,沉冤昭雪。”
青帮在香港的人已经把话带到。他,会来么?

明楼深知,回到上海的这大半年,他和明诚所经受的挑战、担负的责任较之从前已不可同日而语。谁又能想到,几年前两个人还时不时在秦淮河上泛舟夜钓,偶寄闲情,何等洒脱。现在,吃药倒是比吃饭更勤着些。早就是家常便饭的失眠症和并发的偏头痛,无时无刻不在替自己倚赖于意志力支撑的身体发出抗议的信号。卧底在军统同大摇大摆当汉奸千人千面半人半鬼相比,毕竟千差万别。进了伪政府的办公室,穿上76号那身皮,如同选择自己套上枷锁镣铐,心甘情愿接受审判。起初的日子,血还太热,意气难平,偶有撑不下去的时候,明楼也赌气想着,大不了豁出自己一条命去,换得个“堂堂正正抗日者”的虚名。不过后来,确切地说,是从明台出事,明诚不得不顶替执行“死间”计划的那一夜开始,明楼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。
几个月前,明楼还对大姐讲过,“有些事情,总是要有人去做的”,满心以为是开解宽慰。这样的混账话,如今再想起来,恐怕再也无法那么轻巧地说出口了。那天晚上在明公馆的客厅,大姐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,该是什么心情啊,那一巴掌打得真是太轻了。他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疯子说过的另一句话,“这是打仗,天天都在死人,只有你弟弟不能死么?”
字字剜心。明楼苦笑,没成想,终归是他王天风帮自己悟了道。

既来之,则安之。那就想一想还不算太坏的事。明楼下意识搓了搓干燥的掌心,高空飞行巨大的噪音倒是短暂地压制住了最近几天喧嚣不止的耳鸣。这一去,就可以见到他了。
阿诚。明诚。
其实距离真正的分别还不满一个月,怎么好像过了这样许久。明楼已决计不能再让他陷入危局,尤其不可以被军统抓住把柄,使他成为钳制自己的一枚棋子。
时间好像过得又太慢了些。明楼从挂在一旁的大衣内袋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盒,光亮如新,没有繁复纹饰,做工却也极精细,里面放着修剪平整的五支雪茄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抽出一支来,在烟盒上习惯性轻轻磕了磕,拿起来叼在微微干裂的唇瓣之间。擦出火苗,点燃烟草卷。火苗窜上去发出“嘶嘶”声,又迅速熄灭。一明一暗,应合呼吸的节奏。带着温度的空气在口腔中游走,留下舌根处丝丝缕缕的甜,和喉头若有似无的干痒。他的动作显得生疏缓慢,像是试着回忆一种久违的感觉。明楼难道感到放松。

在香港着陆,明楼到住处安顿下来已是深夜。他假装熄灯,在黑暗中等了一会。顺着窗帘的缝隙向下看,酒店后门街对面的路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车灯刚刚闪了四次,三短一长。那是来接明楼去约定见面地点的暗号。明楼想了想,还是放下了手枪,轻轻出了房门。

车上只有司机和明楼两个人。车子开得很稳,即使是行驶在蜿蜒的山路。入夜后气压偏低,有些闷热,车里的空气也显得昏沉。明楼索性闭上眼,稍稍休息片刻。
转过不知多少个弯道,黑色轿车最终岔进一条私家修铺的小路,停在半山腰一栋隐蔽的别墅门口。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候在车前,车未开到时明楼便认出这是戴笠的机要秘书。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特工,机警的神态和训练有素的站姿令明楼有种久违的熟悉感。
“老板等您很久了,请随我来。”年轻人微微侧身,却没有半点从仆的情态。
明楼跟在他身后维持着半步的距离,径直去了二楼房间。推开门,眼前一暗。屋内虽然有照明的光源,却远没有客厅和楼廊的灯光明亮。屋子里陈设简朴得过了头,几乎什么也没有,唯独正中一张牌桌,摆得有些生硬,坐得也未免拥挤。明楼心里苦笑,这不像是棋牌室,倒更像是一间审讯室。
进了屋才发现,四个角都各站着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特工,和刚刚楼下见到的那几位倒也没有什么不同。明楼眼神余光注意到,房间右面的墙上另有一扇门,房门紧闭。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,明诚应该就在这扇门的后面,隔壁房间里。

“悯之啊,正好,你过来坐下,快把叔逸(2)给我替下来!总也是教不会他… 从前在南京和重庆,你就是和均维搭档,打遍‘二处’无敌手嘛!”恰好这局打完。戴笠并未抬头,沈醉却很自觉站起身,和明楼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腾出了位置,站到戴笠身后。他“对门”正是潘立群。沈醉的出现并不值得意外,他是戴笠的心腹。真正让明楼暗自惊讶的是坐在西侧位置位和戴笠“对门”的文强(3)。明楼分析,看样子,他很可能是乘坐白天的航班从上海起飞,赶在明楼之前于傍晚抵达香港,然后直接来到这里,以至于潘立群完全没有机会通知自己。

明楼也不推辞,在潘立群对面坐下,等待发牌。
这局是潘立群的庄,他同明楼短暂交换一个眼神,眼珠又快速往房间里那扇暗门的方向转了转。明楼会意,心中稍微有了些底,摊开底牌当了“明庄”,全权交给潘立群筹谋计算。
明楼稍稍向后坐了坐,灯光在他眉骨之下的凹陷区域投射出深深的阴影。他没有抬头,心中却十分清楚牌桌上此时此刻每个人的神情。
他在等。等戴笠开口。以往打桥牌的时候,戴笠的规矩,通常不会在一局结束前闲话,但明楼知道,今天,他一定不会始终沉默。

“你们两个倒是一直默契得很啊,不过上海到香港倒是的确比打重庆过来要近许多…”戴笠自说自话起来,口气还是轻松得很。桌上其余三人却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呼吸,不动声色凝神听着。任何一点气氛上的细微变化,都会被精准捕捉。

在军统,有条不成文的规定,凡戴笠出现的场合只要谈公事都不可以抽烟。可是他们的工作哪里又有什么公私之分。于是时间一久,只要有戴笠在的场合,就没有人抽烟。此时此刻在这张牌桌上,明楼倒是希望能有个吞云吐雾的角色,也好借着烟气弥漫的间隙,适时缓一缓越发绷紧的神经。

“我就说嘛,这么多年了,还是悯之最叫人放心。行动滴水不漏不说,还总是能给我锦上添花。这‘大变活人’的戏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?真叫我大开眼界!”
“局座,明楼知错!”明楼霍地站直在座椅旁,腰背直挺没有一丝一毫松懈。这一刻,这个看上去已不再年轻,甚至身材还有些微微发福的男人,比起房中四角负责保卫的特工,竟更加有一种天然的威慑。
戴笠倒好像没有听到在左侧明楼的动静,只是专心思考着手中这半副牌该怎么出。明楼也不动。潘立群,文强,还有戴笠身后的沈醉也都很自然地停下了动作。如果不是墙上的挂钟还在走表,恐怕真是要错觉时间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冻结。

戴笠清了清喉咙,终于打出一张将牌,“我可有怪你什么?认错倒是积极!你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搞到这里来,也算是不辜负党国对你的培养和期许。”说着便抬起头,与明楼对视片刻,“坐下吧!”
“上海,肯定是回不去了,你对他是怎么打算的?”戴笠呷了口茶,口气依然如同闲话家常。
“局座,我们都是军统的人,自然是党国需要我们在哪里,我们就去哪里。”
“滑头!”戴笠略略抽出一张牌,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打,另甩出一张来。“你们兄弟三人个个都为党国委力尽忠,我清楚得很。你和‘毒蝎’现在都已经去了最艰险的地方,他又是鬼门关里走了个来回的,我也不忍心再让他去闯那龙潭虎穴了。这次过来,我看香港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…”戴笠说着,又停顿下来,端起刚添了热水的茶杯,专心致志看着茶叶从杯底旋转着向表层翻升,袅袅的热气也向上飘散,消失在灯光越发明亮靠近屋顶的高处。

在牌桌下面看不到的地方,明楼暗暗蜷起手指,掐了掐自己的掌心。
明楼知道,对于自己私自做主救出明诚,戴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那是因为他更关心另一件事——明楼是如何救出明诚的?为了完成“死间”计划,军统上海站几乎覆灭。无人可用,那明楼又借助了谁的力量偷梁换柱,神不知鬼不觉换了明诚的命?虽然明家的势力加上明楼的能力,这也不是不可能,但他也一定需要帮手。会是谁呢?潘立群,文强,还是...中共地下党?
应该是潘立群吧。戴笠何等精明。军统内部,明楼一向同潘立群走得最近,而多年以来他和文强又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,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隔着什么阻碍嫌隙。偏偏潘立群如今是在香港,文强与明楼倒是同在上海,可事实上,也许仍然是潘和他走得更近些。这些微妙的细枝末节,不足为外人道,戴笠也都看在眼里。于是这次当面对质,戴笠特意叫来潘立群和文强。他不禁好奇,今天的谈话中,这几个人各自会作何反应?
对于戴笠的用意,明楼心里清楚,说起话来也就不得不再添上几分斟酌。看戴笠话里的意思,似乎是要带明诚回重庆。明楼悄悄往屋内的暗门上望了一眼,思索着要怎么拦下戴笠后面的话。

“唉呀!不好,”文强突然一拍脑门,懊恼不已,“我好像出错牌了!”
“将错就错。”潘立群顺势跟着出了牌,像是甩出了最烫手的一颗山芋。
“啧!”戴笠皱了皱眉,只好又下了张将牌。他倒是有些意外,竟然是文强先递过话茬,替明楼解围。
“悯之先前是找过我的,举手之劳而已。雨农兄,上海的事情多啊。之前走船出货是‘毒蜂’管着,港口的事情‘鹧鸪’又是最熟。现在一下子交到我手上,这担子可不轻呐。要不还是让他留在香港吧?反正钧维就在这,遇到麻烦也多个商量。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文强说完打出手中最后一张牌。
这一局打完,潘立群和明楼守庄不力,没能完成定约,看起来在东西位置的戴笠和文强占了优胜。可等沈醉算了牌分才发现,文强那一个失误致使攻方多输了500分。倒是庄家侥幸赢了。

倘若是潘立群助明楼救回明诚,又把他秘密带回香港,那么戴笠即便不苛责计较,心底里也不得不留下后手加以防备。毕竟和日本人的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,潘立群和明楼能力都太强,走得又近,离自己又太远。鞭长莫及,总不是什么好事。对于戴笠来说,最好的选择是不妨趁机把明诚带回重庆去,长久看对明楼多少也是个牵制。不过,没想到文强主动承认了救下明诚的行动自己有份参与,戴笠虽然心中有些疑影,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什么来。
“罢了,你们能这么精诚团结,以大局为重,倒是不辱没在军统这些年的训诫培养。我的人到底是比中统那些个货强!”戴笠决定不再深究,他向窗外望了一眼,“明天一早委员长有个会,我必须参加。云这么厚,再不走怕是就飞不了了。”
潘立群适时站起身,“我送局座去机场。”
戴笠走到门口,转过身,看了一眼墙上的暗门,又拍了拍明楼的肩膀,示意他不用跟着了。
“明楼自当与钧维兄,念观兄同心同德,为党国尽忠,请局座放心!”明楼恭敬地行了个军礼目送戴笠走出别墅,末了目光却投向文强的背影。

房间里瞬间空旷了起来,明楼走到那扇暗门前,竟突然有一点慌张,万一门后并没有明诚呢。
门开了。明楼与明诚同时拧开了门锁。
还好,是让彼此都无比熟悉的那张脸。

“大哥…”开口已忘言。明诚在门后已经静候了好几个小时,门外的对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都知道。走吧,回家。”明楼看着他微微翻动的喉结,有些干裂的嘴唇,还有因为半攥起拳头而稍稍发白的手指关节。他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明诚隐藏在衣袖里的腕骨。

走下楼到了客厅,潘立群同戴笠、沈醉已经离开,文强还没有走。他在等明楼,等待一个必然的疑问。
“我先去外面等。”明诚几步跨出了别墅的大门。

“为什么?”明楼开口。别的都不重要。问他知道了多少,什么时候发现了明诚没有死,又如何追踪到了他的行迹,他想必不会说。
“‘何续初继业,而厥谋不同?’(4)”文强平白说了句没头尾的话,“我平生最恨叛徒,所以断不会去当顾顺章。不过,悯之啊,前路难行。总想着赢的人,恐怕会是最大的输家。我不是赌徒,你当然也不是。今天那张牌桌上,你看哪一个人又是了?你要好自为之啊…”
“‘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;绕树三匝,无枝可依’。”明楼缓缓说道。
明楼似乎是头一次从文强的眼中看到几分真挚。大概再多伪装的人生,也须是真心换真心罢。

“大哥?”关于文强的反常言行,明诚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没事。”明楼用一个微笑抚慰明诚的疑惑不安。“陪我走走吧。离得远么?这里到住处?”
“也不太远,这地方虽然在半山腰上,寻条近路,四十分钟也走得到。得亏来的路上,没人蒙我的眼。”
“没那个必要,这地方不会再用第二次了。”明楼顿了顿,才又问道,“对了,你有没有见过陈昭?”
“就是他先找到我的。不过把我胁迫上车后,他就直接走了。我也奇怪,他怎么没有一起来别墅。我是第一个到的,在这里被软禁了大半天,之后就被带进那个隔间里,关了门。戴笠没有选择直接见我。他同沈醉到下午才进了那个房间,后来是潘立群,文强天黑了才到。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心理战。戴笠是想带你回重庆的。”
“大哥,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?”
“没什么要紧的。就是…就是突然有点患得患失了,想着假如让你去了重庆呢?留在这里到底对是不对?”
“大哥老了。”明诚停下脚步,漆黑的瞳仁在夜色里更是亮晶晶,他微微扬起下巴,嘴角的弧度露出挑衅意味。
“臭小子!”

起风了。几声闷雷从远空传来。墨色的浓云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挤压。暴雨将至。
昏暗的路灯被吹得吱呀晃动,两个人不得不加快脚步,被拉长的影子也跟着左摇右摆。明楼平日里一丝不乱的黑发不断拂过额前鼻尖,许是有些痒,他轻轻皱了皱鼻子,搔了搔眉心。明诚看着只是轻笑,如果不是怕被雨淋,他真希望同明楼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,希望这条路永远也到不了头。
可是一抬眼,竟然已经到来熟悉的巷口。

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缘故,紫桐里安静得有些反常。
老远就看到珍姐家二楼的窗户没有关,风越刮越大,支在窗棂上的木棍啪嗒掉在地上,窗户“砰”得一声关紧。还好,玻璃没碎。明诚还未来得及松口气,就面色骤变。
“大哥,快走!”
珍姐铺子门口散落一地的碎陶片,明诚认得,那是京生的蛐蛐罐。


 [注]:
(1)潘立群(原型潘汉年),字钧维,时任军统香港站站长,少将军衔,军统代号“鸧鹒”。中共南方局驻香港代表,代号“猫头鹰”。国民政府(伪)经济司驻香港特别代表。

(2)沈醉,字叔逸,代号“鹈鹕”。时任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。
(3)文强,字念观,军统代号“鸣鹤”。上海三极无线电传习所所长。时任上海统一行动委员会兼军统局策反委员会主任委员,少将处长。1924年入共青团,25年在周恩来的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,30年任中共四川省军委书记。31年因叛徒出卖被拘捕,越狱后蒙冤受到处分,申诉无果后遂退出中国共产党,后加入中国国民党,34年进入调统局“二处”,军统成立后即担任要职。
(4)出自《天问》。


(三十一)

(待续)

抒情我不行,咱们还是上剧情吧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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